2007-07-07

酒事一籮筐

.年輕時因酒量還不錯,且酒膽大過酒量,所以酒友酒事特別多。我甚至認為,我一定有一輩子是個酒家女,不然為什麼一見酒就笑?後來這個不太稱頭的想法得到我媽媽隱約的輔證:當年我家父母,就是在華僑舞廳門口邂逅的。
但其實我是不喜歡喝酒的(不准笑我聽到了),除了啤酒葡萄酒雞尾酒還順口,其他如白酒黃酒簡直叫我連說都不會話了,得像喝中藥似的一口灌下,萬一喝穿了那更是慘,不但得整夜抱著馬桶懺悔,發誓從此戒酒外,還得忍受渾身內外的酒氣循環對流。最可惡的是:儘管前述諸多事實一再重演,但戒酒的承諾從未發生。

十年前幫一個叫小薇的大班朋友照顧她的piano bar,認識了一些在富爺酒店上班的小姐,我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這家店,當初是在環亞八樓,聽說裡面鶯鶯燕燕有幾百個,男人只要一進去,鮮少活口。我去過一次,老實說比我在紐約時代廣場看偷窺秀還要刺激百倍,因為就在說說笑笑看似平常的包廂裡,突然闖進個小姐,跟我身邊的男人講不到三句話後,就坐在他身上開始「彎磨,凸磨,淑麗磨....」的磨起來。奇怪的是:包廂內其他十幾二十個人全當沒這回事,雖然眼睛總忍不住地的往這對運動中的男女身上猛瞧。我正尷尬著;要不要不動聲色的換個位置?一個媽媽桑也就是小薇衝進包廂,惡狠狠的對那個小姐說:啊妳是喝喇媽了喲?哩找錯間、找錯人了啦。
女孩一愣,隨即拉起內褲迅速離去,留下滿室的竊笑。

小薇是我在美國認識的T,外表挺像林旺伯伯,才認識她幾天後我就老實不客氣的問:妳怎麼會叫小薇呢?降很欺世盜名,不負責任耶。大概我講得太斯文了,小薇沒聽懂,她笑嘻嘻地答我:不會啊!小薇這個名字很可愛啊。
可愛的小薇很專情,女友超美。為什麼回台灣以後會變成媽媽桑?當時我沒問,因為我覺得不重要。在我的人際網路裡,媽媽桑跟某些記者是平行線。有時候甚至媽媽桑要勝出許多,因為她們的目的明確,就是要客人給小費、不劃單、也不簽單。特別碰到有些手腕高的媽媽桑,老實說我還真開心。雖然那時候根本不知道我會走上寫作的路,但緣由生性的好奇和閱讀經驗,這樣的人物總是令我聯想到比金大班更豐富真實的靈肉世界,那是我沒有勇氣踏入的,所以老天爺派了這些媽媽桑天使來說故事給我聽,多少滿足了一些我的偷窺欲。

我還有個朋友叫小莉,在Del Mar 99 超市旁邊開了家卡拉OK,她原本是玫瑰酒家的小姐,年紀大了就轉做媽媽桑。但媽媽桑之間也很競爭,所以她乾脆自立門戶自己開咖啡店,並偷偷賣酒,有時也找一兩個小姐去打工坐檯。 小莉的老公小她15歲,是我20出頭認識的朋友,年輕時搞Band,造型超酷。碰到小莉後整個人就湯圓似的柔軟了起來,他做的麻油雞、瓜子肉超好吃,我常去那兒吃飯,兼打電動玩具。
一次小莉說要請我吃飯,因為她有幾個台灣的朋友來玩,希望我幫她充個人場。當時我沒想那麼多,爽快答應。結果飯局上我才發覺情勢不對:一桌子的男人只有我們兩個女的。
有一個姓鄧的傢伙當場囉囉嗦嗦起來:唉!我打電話叫幾個170 的模特兒來好了,說了起碼快十遍。
說到我忍無可忍,就問他:怎麼?170 的陪你吃飯你就不拉屎嗎?
頓時全桌鴉雀無聲,小莉慘無人色眼看就快哭出來了,我也不知該怎麼下台,只好起身就走。
這時跟出來一個看來眼熟的男人,跟我道歉並送我回家,後來才知道他是青霞的哥哥,而那個開口170 閉口170 的混蛋,是某名編劇的弟弟。

喝酒帶給我的麻煩不亞於歡樂,暴力和眼淚是家常便飯,酒後開車更是最最要不得的恐怖行為,先講個比較不慘的經驗好了:話說有一天我和室友坡妹一起休假,吃完飯去一個朋友的店喝酒,不知不覺喝了一瓶半的Chivas,另兩個朋友來太晚,已經一點半last call了,我們就想,那麼回家繼續趴好了。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醉了,硬搶著要開車,坡妹坐旁邊,朋友的車跟在後面,經過Mission Dr. 時, 坡妹突然想去修車JOE的家拜訪一下。
Why not ?我爽快地答應,便一直開,直到坡妹大喊:妳過頭了。
我想都不想,一下巴古回去,真是說時遲那時快,馬上四輛警車前後左右包夾的把我攔下,我當場酒醒。怎麼辦呢?被逮到就得乖乖做酒測啊!我還知道要脫掉三寸高跟頭鞋可見我真的沒怎麼醉,總之在我乖乖的走直線,轉眼珠之際,坡妹和我另兩個朋友也正被警察盤問;坡妹醉起來是超性感超可愛的,但見她酥胸半露,裙子外是半個屁股,所以她一手捂住胸口一手遮著腿拼命傻笑,警察叫她把兩手拿出來,沒想到她笑瞇瞇拿出一個小碗,碗內盛的是方才在店裡吃的牛肉乾;她順手牽羊把人家的牛肉乾連碗帶出來了,還問警察:Do you want some?
盤問她的警察噗吱一聲笑了出來。再加上一旁姊姊我的酒測做的尚可,這些警察就放我一馬了。
事後我跟十個人講,十個人不相信,連我自己都好像作了個夢似的不太真實。

我在想也許是那時金恩案的暴動剛過,老美警察對其他族裔的歧視稍稍收斂一點,再加上我另那兩個朋友一滴酒都沒喝,值得信任,當然坡妹的酥胸,玉腿和笑容也是功不可沒。當然的當然,更有那一碗不小心被帶出場的牛肉乾。

這一次的戒酒就長了,足足有三天 (不准笑我又聽到了),然而再下一次的酒駕就慘烈透了,容我得暇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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