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0-11

玫瑰達人 (33)


植物筆記之植物之最:
色彩最多的花,是西雙版納密林中的嘉蘭,亦稱變色花,最初花瓣為綠色翻卷成龍爪形,次日花瓣中部變成黃色,瓣尖為鮮紅色,瓣周鑲嵌著金邊,三天後,花的莖部、中部分別由綠色、黃色變為金黃、橙紅直到鮮紅,遠看猶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最高的樹叫望天樹,高可達六七十米,最高的達八十多米,分佈在西雙版納的勐臘和馬關,以及廣西西南部一帶,為熱帶雨林的建群樹種。而最堅硬的鐵力木則一直在明清傢俱中充當著默默無聞的角色,最輕的輕木是極好的絕緣、隔音和浮標、救生衣材料,至於最毒的見血封喉樹又叫加布樹,鬍鬚樹或鬼樹。是熱帶叢林中一種劇毒樹,其幹、枝、葉等都含有劇毒汁液。

有些人的愛也是這樣的,表面上看起來是愛、本質上卻充滿了毒性與暴力。然而我有個朋友也說過:即使是暴力,仍不免言情。一點沒錯,我完全同意,即便是我的獨居、我的冷淡、也都逃不了是一種低調的言情,老實說我一點都不怕言情,我只怕言猶在耳時早已情況有異。你知道其實變也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總是來自同一個,那就是我們喜歡用等號相連愛情與時間,我們企圖以「永遠」這個說法去製造愛情的幻覺 - 想想看,擁有愛情就擁有永遠,還有什麼比這更羅曼蒂克又便宜又不傷身?

一晚我睡不著,便下了樓到老街的便利商店逛逛,雖然也不缺什麼。深夜的老街彷彿掉進了橘色的海裡、汽水般冒著氣泡,美的叫人恍恍惚惚。我穿過小巷、走到海邊,金沉沉的月亮掛在兩點鐘的位置上,海浪嘩啦啦、亦遠亦近地拍打著,對岸的燈火拖得長長的、像海裡的燈管、搖曳閃爍,海面卻映著月色波光粼粼,一時間我沉浸在「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的情緒裡,悵惘起來 - 精確地說,是正要悵惘起來,卻被不遠處一車慢慢駛近的車打斷,車子在離我兩個垃圾桶旁停了下來,突然車門打開,一團黑烏烏的東西滾下來,跟著『砰』一聲、車門關起,迅速駛離。

這一切發生得極快,在我還來不及想清楚任何可能或危險以前,我已經蹲在那團黑烏烏的東西旁 - 原來是個喝醉趴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女人,並企圖扶起她、至少坐在椅子上,但女人沉得像泡在水裡的大拖把,濕答答軟趴趴的,偶爾乾嚎兩聲。我一手撐著她的頭一手拍著她的背,正要開口說話,驀地女人抬起頭來,縱聲大哭:「我不如死了算了!」
我一驚、差點失手摔了她,她不是別人,卻正是一個禮拜前才告訴我她要結婚的寶妹 - 而我幾乎認不出她來。

「妳不要命啦?懷孕還這樣喝酒?」總算等到寶妹張開眼,並叫我一聲林姊以後,我終於破口大罵道 ─ 其實我只是聲音大了點,不想寶妹一怔,『哇』一聲就哭了出來。我馬上不好意思了,聲音立刻放到最小:「不要哭!不要哭!我不是罵妳……」
寶妹卻越哭越起勁,一點都不像宿醉剛醒的人:「我笨吶!林姊 - 」她涕泗縱橫地說:「我應該聽妳的話啊!」

吃完一份滿福堡全餐,寶妹的情緒穩定多了,簡單冷靜地描述了事情的演變,大意是她的初戀男友為了阻止她生孩子,不惜用結婚為誘餌,騙她上了手術台後,再來藉口一堆、看樣子是要反悔了。
「可惡啊!」寶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竟然耍美男計。」
我看著她又好氣又好笑,怎麼兩個三十歲的人把愛情當比賽似的,有一點怎麼說?天真?還是輕浮?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是我老了。

「但妳不必醉成這樣吧?」我還是忍不住說寶妹:「像包垃圾一樣被人扔出來,妳交的都是什麼朋友啊?」
寶妹望著我一臉茫然:「什麼?垃圾?林姊我聽不懂....」
我只好再形容昨晚的情形給她聽。
聽完寶妹的臉更茫然了;一臉失憶的表情,英文說Blackout,沒錯就是眼前一黑,喝過量喝快了、不小心就有這種下場,這個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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