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9-12

玫瑰達人 (25)


過去我總認為愛情的悲劇來自遇人不淑,直到沈露出現以後我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問題和新的出路,簡單地說:就是把自己變成一個壞女人,我才發現原來對男人來講這就是最大的魅力,原來壞女人,是用來被性象徵化的,當然壞女人是別人的說法,我是覺得沈露挺勇敢挺忠於自己,哪像我,明知道那時江誠已帶著他的新女友,公然出現在飯店在電影院,我還是裝聾作啞,寧可不問,怕一問了,江誠會順勢跟我分手。

說有多愛江誠倒不見得,但我不要分手,我已經習慣跟他在一起,吃飯也好做愛也好,看電影甚至沉默都好,我不想在29歲的時候,又再次孤單。

經沈露這麼一提醒我再看看四周的朋友,果然吃驚地發現,百依百順的女人總是會碰到狼心狗肺的男人,而朝秦暮楚的女人門外總有哈巴狗似的男人排隊。
我深知自己的極限,沒有朝秦暮楚的本領,我所能做的只是一個晚上的扮演,如同我說的,上不上床不是目的,我只是寂寞,想找人聊天,haning fun,也許証明一下自己還是有魅力的,但問題是,最後一刻我總是臨陣脫逃,我會找許多理由來說服自己,對方可能是性變態可能是A片導演可能是任何人任何倒楣的事,先把自己嚇的半死以後,我便奔兔般逃脫,往往令對方措手不及,然後我就會有一點成就感與快感,卻沒有罪惡感;對於我一向蒼白順從又無聊的愛情生活,這倒也不失為一種小補償。

那不比尋常的290朵玫瑰剛好出現在認識沈露以後,說實話,我沒讓自己陷入傷心。玩得連睡覺都沒時間了,哪兒有時間傷心?

一個月後的某一天,我心血來潮,毫無預警的打開了江誠家的門;其實我們已經是半同居狀態了,我不但有他的鑰匙還有他所有提款卡的密碼,在某種程度上他是依賴我的:處理生活雜事,兼性愛伴侶,但他還是偶爾在外面打打牙祭,沒錯,我看到江誠和他的牙祭正驚慌失措地找衣服遮重點,我下意識地笑了,並說:「你們忙!你們忙!我只是回來拿點東西。」

在那短短的幾分鐘裡,我幾乎失去知覺,腦子裡轟隆作響,我甚至沒膽去看那個女人一眼:我怕她比我漂亮,也怕她比我醜,怕她比我年輕,也怕她比我老。走了不知多久直到身邊的計程車猛按喇叭,我才從渾噩中驚醒,我都快走回家了。但是我不想回家我不能回家我找不到鑰匙,這才發現自己不斷地發抖,抖的連打火機都對不上手中的煙,怎麼會這樣呢?發生什麼事了呢?我們到底怎麼了呢?我突然有點站不住的感覺,跟著,我已跌坐在路邊大哭起來。

就這樣,我跟江誠沒了。跳過語言攻擊、情緒轟炸、爭吵等無意義的過程直接結束掉;我們都明白說什麼也都沒用了,因為我們根本不想挽回。很難說清楚是誰錯誰對,也許問題不是對錯,只是無法繼續。然而我知道自己一開始錯誤的投射,過程中委曲求全和後來的尾大不掉;分手,當然是我最完美的結局。值得安慰的是:我總算學會了重點;下一個男人,我會直接了當地說:對!我要結婚。

西洋蒲公英:菊科,Taraxacum offixinale,花期 1~4月,生長在都市安全島、草地、庭園,全株光滑無毛,葉子長20~35公分,總苞片綠色線狀針形向外翻捲,花序比較密集,葉子比較長,果實長白色冠毛。
台灣蒲公英:菊科,Taraxacum formosanum,花期 4~9月,生長在大甲溪以北的山坡地及砂質海灘,幼葉與總苞片有毛,長10~20公分,總苞片線形或線狀披針形不翻捲,花序較鬆散,葉子較短,果實長白色冠毛。
而無論是西洋蒲公英或台灣蒲公英,它們的種子,都會乘著白羽毛飄散在空氣中,降落傘一樣,飛啊飛的,尋找下一個降落

自從與江誠分手以後,我的情緒千瘡百孔有如被蟲蛀出來的洞,常常不小心掉進那些洞裡,要好久好久才出得來。而治療失戀最好的藥,便是每天昏天黑地的把自己玩到掛。
沈露聽說我失戀了高興地要命,她覺得我一直沒法玩得徹底就是心裡還有個男朋友在作祟,而亦芳也覺得不是壞事,每次我告訴她我跟江誠的關係她都覺得我只是個免費的菲傭。奇的是小四對我也比從前親熱多了,可能她覺得我們同病相憐是不是?
小四一直在失戀,她有一個不明不白連炮友都算不上的已婚男人,叫小寶,是她們眷村一起長大的,曾經在小四的生日KTV裡出現了一下,屌兒啷噹油腔滑調,看了就令人生氣。那天我和亦芳都不太理小四 ─ 雖然是她生日,但她那溫柔可人低聲下氣的表現委實令我們大吃一驚,原來為了男人,小四居然有這麼大的彈性。
照亦芳的說法,我也有出息不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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