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8-04

玫瑰達人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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盎然 / 楊德文

虛無主義,Nihilism,這詞拉丁文意思是"空無",虛無主義認為生命沒有意義,無論人如何努力想去完成他的價值,到最後還是無法避免一無所得的命運。虛無論者認為生命實質上只有"痛苦"兩字。
起初,我壓根沒有把寶妹和虛無論者聯想在一起:她活得那麼興頭,大學畢業後,她仍馬不停蹄的四處上課,學電腦動畫、學太極拳、學花精靈氣治療法,即使看完一場好萊塢不怎麼樣的電影,她都可以興緻勃勃的跟人討論半天。可就是這股子活力與衝勁讓她容光煥發,魅力四射,所以,當那一天她告訴我她沒有男朋友時、我大吃一驚,馬上反問她為什麼。寶妹的神情立即變得黯淡:「有又怎麼樣沒有又怎麼樣呢?不愛痛苦愛了也痛苦啊 - 」她勉強擠出笑容:「管他呢!老娘一個人也很快樂!」
後來我發覺到,只要寶妹用了老娘這個自我稱謂,那個句子後面就肯定大有文章。
沒有男朋友的寶妹倒是常帶男人回家,恕我不便意淫她的性生活,但是樓下的房東阿嬤似乎意見不少,我們這棟小樓只有我跟寶妹兩個房客,四樓以下全是阿嬷家人自己住,很單純。房東阿嬤不喜歡閒雜人等出出入入,但又不好明講,於是透過我 - 到底薑還是老的辣,阿嬤說:「要小心喔!電視常演那種吃醋的....」
但我怎麼說呢?這種事情我根本不想說 - 如果換做是我,肯定也不會高興的。
不過阿嬤說的也有點道理,小心是對的,何況寶妹正是花樣年華。

對於寶妹,我算是判斷失誤了。然而我卻一眼看出來淑雲是個不折不扣的虛無主義者,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但無論從她的語言、表情、大笑抑或冷笑看來,她那山雨欲來的痛苦感總是呼之欲出,繼而叫人坐立不安;至少我是這麼感受到。我是那種縱有痛苦也是久久一次的流星雨;約好了、一起嘩啦嘩啦下個夠。如果長期浸泡在負面的情緒裡,我會腐爛、會瘋掉。但是誰知道,淑雲彷彿跟我特別有緣,雖然我們並沒有互留電話,或更進一步的約喝咖啡,但我總是能在超級市場、在錄影帶租售店、甚至在美容院碰到她,聊過幾次,我們就真的變成很熟了。

水筆仔,Kandelia,又名茄藤樹,其得名因幼苗像是一枝枝懸掛的筆。它是一種十分有趣的胎生植物,主要分布在淡水河流域,水筆仔每年5、6月開花,一朵朵像是白色的小星星。花謝之後,便長出圓錐的果實。果實成熟後,並不像一般植物會掉落,而是繼續留在母樹的枝條上,直接發芽、伸出胚莖,漸漸長成幼苗。這就是所謂的「胎生」。當幼苗吸收母樹的養分,繼續成長後,胚莖逐漸抽長成為筆狀,一枝枝垂掛在枝條間,而頂端的胚芽和子葉包在蒂萼中,在母樹上度過脆弱的發芽期。到第二年春,果實掉在水中,隨水漂流,一旦接觸陸地,插入泥中,便從根尖伸長出許多支根,使身體固定直立,而支根不斷地伸展,更擴大根莖,抓緊泥土,同時又幫助根部呼吸,往上抽長,長出厚厚的綠葉,以便貯存水分。兩年之後,即可開花結果,繼續地,在河口沼澤地這個惡劣環境中傳宗接代。

進入小鎮之前的紅樹林正是一大片的水筆仔純林,那是地球上紅樹林分佈的最北界了,而位於水筆仔中有一條步道,偶爾我跟前夫會去那兒慢跑。小鎮有四百多年歷史,在河下游的北段,西臨台灣海峽,東有高大宏偉的大屯山,鎮西則靜躺著觀音山,除了沿河一帶地勢平坦之外,其餘多屬丘陵地。鎮上有多處古蹟文物,例如清水祖師廟、福佑宮、龍山寺,昔日荷蘭人領事館今日的紅毛城、以及牛津學堂等。更有中法戰爭後,劉銘傳建造的「北門鎖鑰」砲台,至今仍保存得很好。

1 則留言:

cloudhands 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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