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8-11

玫瑰達人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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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合 / 詹錦川

孤挺花,又名百支蓮或喇叭花,屬石蒜科,多年生球根植物。每年約於春季開花,每枝花約3至5朵花,花呈喇叭形狀,碩大而美麗,品種極多,常見有純紅色、桃紅、橙紅、白色或白帶褐色條紋的。它有個可愛的別名叫做Amaryllis,是古羅馬詩人在田園詩中歌詠的牧羊女名字。孤挺花原產於南美洲,鱗莖粗大如洋蔥,種子黑色。鱗莖有毒,誤食者會引起嘔吐、昏睡及腹瀉。
花語:喋喋不休。

淑雲坐在我面前講了快一個鐘頭了,她喝醉了,我們在老街新開的一家小酒館裡。她只喝了半杯啤酒就醉了,真省;我恐怕要喝到第四或五瓶,總之她喝醉了,說個不停,叭答叭答,我都快被催眠了,只好開始喝烈酒。

喝了酒以後,我就再也隱藏不了我的熱情,尤其是這類婆婆媽媽眼淚鼻涕的話題,我會旁徵博引說一些勵志的話 - 也真有我的,喝酒時居然愛說法國話,如果再配上爆米花,那更是連英文都出來了,所以喝完酒的第二天我總是口乾舌燥,看來我也是喋喋不休那一型。

我已經喝了兩杯威士忌了,即將失去我的耐性和笑容,那閃爍在語言後面的主題,我一口乾盡杯中的酒 ─ 現身吧!我說:咦!怎麼從不聽妳提妳老公?
淑雲冷笑一聲:哼!他死了。
我沒來得及大吃一驚,接著她又說:死了倒好,省得活得這麼沒出息。
突然之間她變得精神抖擻,酒精彷彿也失效了,她開始告訴我她老公對他媽媽也就是淑雲的婆婆之言聽計從,連帶不帶傘這等小事也都是媽媽說了算,叭答叭答,像我小時候一種電動遊戲,小精靈,不停地張嘴巴吃豆豆,所不同的是淑雲吃掉的是我的時間,我連呵欠都遮不住了,不行!我要再換更烈一點的酒。

坐到了吧台,我開門見山地問Bartender:你什麼酒調得最好?
Bartender 愣了一下:長島冰茶,自殺飛機,環遊世界....
Ok!就自殺飛機 - 想了想,我又加了兩字:兩杯。
自殺飛機,Kamikaze ,日本神風特攻隊的意思。可見這酒的威力,主要是伏特加和萊姆汁的味道,再加一種叫 Triple Sec 的酒,加進碎冰塊一起 Shake,杯緣再抹上薄薄的鹽,一口或是兩口飲盡,馬上飛機在腦袋裡昇空,跟著上下俯衝、視死如歸;這也是我點自殺飛機的意思了 - 我只想結束這一切摧枯拉朽醉死也罷趕快回家睡覺就對了。
果然淑雲兩口就趴下了。

我喜歡喝酒也有點酒量,一旦喝到開心;或說:三分,我就會一路追下去了,完全是抱著喝死一個少一個的決心 - 用孩子們的口氣說道:喝醉才是王道啊!而通常這種形況是很多朋友一起,我們都會用言語磨蹭對方:幹嘛啊!你那杯是農藥啊?諸如此類。
兩個人喝酒又不同了,肯定是有話要講,眉來眼去也好、傾訴心聲也好,這氣氛是些許靜謐的,最好有點憂傷性感的音樂襯底,間或夾雜著酒杯碰撞,然而記得要預留三分的清醒,以備曲終人散後,一個人,慢慢地散步回家。
至於一個人喝酒的狀況就更多了,開心也喝傷心也喝,天熱也喝天冷更喝,找到什麼理由都可以喝上一杯,然而再怎麼喝,獨酒的樂趣還是要點到為止才好,自己把自己灌醉實在是件很笨的事情。

偶爾有人問我喝醉是什麼滋味?我試著努力描繪它的輪廓:是一種更悲傷的清醒?是一個隱形人格的復活?抑或,它只是個無盡的缺口?也許我只是喜歡在夜裡端一杯紅酒坐在陽台上看著河面山的倒影 - 且讓我嚐試為您捕捉那無與倫比的美麗,那閃爍不停串串金絲銀線般的燈在水裏暈染開來,彷彿一個少婦垂首看著她水中的臉龐,顧盼生姿,胸前華麗的鑽飾跟著她的呼吸起伏而一波一波襬盪。這樣的夜色怎麼捨得去睡?那麼再去倒一杯紅酒,捲一根紙煙,慢慢地抽,等到外面又是最迷離的煙紫色、天要亮未亮之際,而對岸的燈火還是亮的、長長的、折射在灰綠色的水面裡,這時遠方有一條小船悠悠的駛過,將那些金的銀的光束、從中切開;我熄了煙、告訴自己:再不想睡的話,就等著去麥當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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