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8-17

玫瑰達人 (15)

Wedding day by Karel Diblicek  Posted by Picasa


自從跟亦芳重逢以後,我時常去找她聊天,有一次她突然說:我還記得妳小時候那個樣子;好可愛,尤其笑起來的時候。亦芳的表情挺認真,我卻有點尷尬。
那天我在椰如看到妳的時候,就直覺到妳很不快樂,亦芳又笑著說:我們老朋友了,我有話直說喔!
亦芳其實我很羨慕妳。不知道為什麼我就說了:我總是碰到一些不想結婚的男人,這麼些年下來,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想結婚了。
是為了這個啊?亦芳說:老實說我還羨慕妳呢!愛去哪兒就去哪兒,一個人多自由。
可自由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啊。我苦笑道。
這時亦芳兩歲的小女兒阿咪拿著牙刷蹣跚地走過來,一本正經地宣佈道:阿咪要刷牙了。
我們笑著陪阿咪走到浴室,看著她慎重其事地握著牙刷,在她僅有的幾顆乳牙上專心一意地舞動,一邊還抽空唱著歌:小白兔你乖不乖 ~~~ 不啦不啦不乖乖 ~~~  
猛一下我的胸口被揮了一拳似的整個揪起,不行了!我告訴自己:我一定要結婚。

婚姻一直是我追求自由路上的重重關卡。
有時它是一個男人,有時它是一股無名的焦慮,大部份的時候,它是我的母親。
而我母親不過是所有母親的縮影。

我母親是個算命狂,在我很小的時候她就篤定地告訴我,所有的算命師都說,我會在二十六歲那年結婚。但是二十六歲那年,我並沒有結婚,卻遇到了江,而且愛上他。

我並沒有告訴江關於我二十六歲的婚姻咒語,或許我自己也是半信半疑,總之,在我跟江交往的前三年,我儘量不想這件事。
然日漸積壓的情緒卻洩了我的底,我開始無故發脾氣,無故地陷入憂鬱,二人之間的相處越來越難,越來越有壓力。

我好想跟江攤牌,事實上我們的感情也到了盡頭,我知道他已經有別的女朋友了。
我們只是在找合適的時間分手吧!
二十九歲生日的當天,我辦了個生日party ,請了一些朋友,而江,缺席了,卻送來了290朵玫瑰,朋友們嘩然,笑著說我們的感情真好,怎麼辦呢?我只有苦笑,我知道這290朵玫瑰的宣言是「我們沒有了」,這是我認識江以來第一次收到他的玫瑰花,卻是因為不愛了。

第二天中午我打了個電話給江,一直到第七通的時候,他才懶懶接起。電話這頭的我將近爆發了,劈頭就說了些沒頭沒腦的話,聽得出來他很不耐煩,因為他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我突然覺得無趣,就把電話掛了。同時在掛電話那一剎那,我決定了,這個晚上,我要讓肉體吞噬我自己。晚上11點多,在我踏進那家陌生酒吧之前,還特別在巷口的7-11買了三個保險套 - 一旦女人狠下心來作什麼決定時,她們冷靜的像豹子、狡猾如蛇。這條蛇頂著濃濃的妝,擺明了煙視媚行的穿著打扮,就像我歌裡偶爾會出現的浪女,永遠不想回家,永遠在找尋下一攤。我也不認為這是什麼一夜情,運氣不好的話根本過不了下半夜 - You never know!

酒吧裡的我是另外一個我;老實說我真覺得自己上輩子是個酒家女,我是一喝了酒就開心、就只想把對方灌醉的那種人。而對方如果有本事不被我灌醉的話的,好吧!繼續。
即使是一夜情也有很多方式和等級,有些人是守株待兔,有些人是遍施雨露,更有些人,是來尋找他自己好久不見的背影。肉體只是一種方式,就像酒,它永遠只是個流動的形式 ─ 而形式,只是用來安慰我們如影隨形的恐懼,然則恐懼,又常常隱匿在異常的勇氣裡。

陌生的肉體有絕對的吸引力,僅僅在搭訕的過程中,那肉體的張力持續迂迴地膨脹著,再加上蛇蠍一樣的語言,眼裡烈火焚燒,到最後會不會上床,坦白說都已經不重要了。
光是這個前戲已經到達了高潮。


 

沒有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