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書架

小時候父親的書架上有一本小說叫何索《Herzog》，直到前幾年我才知道是索爾．貝婁 ( SaulBellow ) 的小說：小說中的主人何索為了多位前妻問題苦惱不已，而向親友和公眾人物瘋狂寫信，但卻從未投遞..... 

前幾天看印刻雜誌上紀大偉寫 Saul Bellow 又勾起一些回憶，我不記得這本書我看完沒有，當時我太小，很多書都是囫圇吞棗，這書應該早有譯本，在我手上時已經是破破爛爛的，我記得是藍、白底，漫畫筆觸吧.....呃容我離題一下 ：這期胡蘭成真不好看，那篇寫紅樓夢的，真是通篇意淫，我實在淺眼看不出胡蘭成什麼好，三百字裡光是什麼什麼的，什麼什麼的這樣的句子，抓出來像一串葡萄，好比聽了個娘娘腔的男人一旁嘮叨──馬的煩都煩死了....... 

我說哪兒啦 ? 喔！何索 ──
何索是一條通往父親書房的線索，追憶才剛剛開始，每一篇小故事，每一個作者，每一個趨近的努力，雖說每次只要想到關於我父的種種，我便立刻湧上淚意，像掉到海裡，鹹鹹的海水瞬間灌入鼻腔 ，是一種無法掙脫的溺斃感，彷彿所有的氣結在那一點上，無法呼吸....... 
通常我一陷入這種暴烈的情緒時，就會讓自己好好哭一下，順順氣就過了，有時我也嚐試著緊急煞車，來個180度大轉彎，總之不太敢去正面迎戰。終於有一次，我決定靜靜地看著這種情緒流過我身上，我一次又一次地召喚它，像個女巫，我在波濤洶湧的情緒中感覺自己身體的變化 ，情緒的力量和走向，試著不去認同，保持距離，平靜地看著它走過。 我把凝滯在眉心部位那一點好比氣閥的點，慢慢地降至喉頭，再慢慢地降至心口。這個下降改變是：我的淚腺不再受到這舊創的壓迫。舊創指的是我父親，可能出於罪惡感，可能出於自我懲罰，總之已經變成我生命裡機械反應，開關似的本能反射；但我不想一輩子受控於那些儀式般的負面能量裡，即使是對我親愛的父親。  

經過幾次練習，慢慢的，我減輕了這種突如其來的情緒強度，譬如說：原來是A+，練習以後是B+，然後是B.......

也許因為這麼多年下來，我已經明白了我們父女倆之所以為父女，是為了彼此的驕傲，而非永無止境的折磨與虧欠。
情緒的後面也許帶來一些我們不敢逼視的真相，但走過它－－我們會知道生命之大與安全，那是悲觀主義者所看不到的美麗天空。

2005.06.10

 2008-02-27 16:16 ｜作者：忽忽｜分類：我筆寫我父｜迴響：15｜點閱：4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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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我對評論文章一直有點潔癖 
我覺得寫得再好 
也不過就是一種借屍還魂 
總之 現在的我連說人娘娘腔都覺得（自己）害臊 
實實在在只因為越來越老的關係吧！！ 

2008-02-29 10:08 ｜ 忽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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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華你寫的其實不多，你看到的就是那樣－－沒有好不好可不可以這個標準，也許因為我太熟他及他的創作方式－－我們一起做過戲的，所以我跟你的看法極不同。下次有機會私下聊好了。 

2008-02-29 10:01 ｜ 忽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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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味不敢，喜歡罷了。我看東西都滿直覺的，喜不喜歡馬上就有感覺。小魚和林奕華的作品都是這樣，有非常真實的力量在裡面。而且他們創作能量之豐沛，也讓人很敬佩啊。希望我那篇林奕華寫的還可以。 

胡那段的口吻，我第一個直覺就想到布考斯基，哈。 

天又冷下來了，您身體多保重。

2008-02-28 23:48 ｜ 蔡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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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一下您部落格左上照片中的那隻白色生物，是貓還是獅子阿？

2008-02-28 20:23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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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da 

手好多了 
謝謝惦記

2008-02-28 03:06 ｜ 忽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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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ur parents are the very powerful influence in our life, no matter you like it or not. The pride must be the gene past down to you from your father,as well as your intelligence. Me and my mother never get along with each other for 50 some years, but, only because we are so similar in temper and the personality.I do believe we love our parents and they love us too. Only the way they expressed their love is so difficult for us to recognize. 
How is your arm? Still in pain? 
Get well, girl!

2008-02-28 02:00 ｜ man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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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是2.3年前寫的文章 
口氣有點張狂－－我是指胡那段 
現在不會這樣沒口德了

2008-02-28 01:21 ｜ 忽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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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THE WAY 
小魚的無所不刻 亦是我常逛的地方 
沒想到你年記輕輕居然有這般深厚的品味 
有點嚇人呢

2008-02-28 01:17 ｜ 忽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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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翔 

很高興認識你 
剛去看了你的BLOG 我要好好看看你寫林奕華 
他可是我的老朋友呢 ! 
保持聯絡 不時出現喔 !!

2008-02-28 01:13 ｜ 忽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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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有機會和您聊這麼多。 

有空的話也歡迎您看看我的東西。 

謝謝您撥給我的時間。

2008-02-27 23:41 ｜ 蔡翔